中耀加慕斯

日常琐碎即浪漫。𓅪

梦醒时分

梦醒时分
[伪·平行世界梗/国设]

王耀前几日收到一面镜子。
那镜子是极好看的,神似周朝的鱼龙纹青铜镜,四周围着墨绿色的被历史和岁月沁盖的青铜花纹,顶上方两条鲤鱼互相缠绕。这古代的东西都讲究个对称,因此左右各盘旋条身姿傲然的龙,那龙口向上方,正对着那鲤鱼,好像随时要吞掉它一样。而中间用打磨的反光的铜镜,却因投射出的模糊朦胧的人影为这镜子增添了历史色彩。王耀觉得倒也怪好看的,便留了下来,随手放在了书柜上方。
亚瑟·柯克兰前几日也收到一面镜子。
像极了他家从前温莎古堡中,原贵族才能使用的镜子。那镜子自琉璃磨制而成,椭圆的镜面周镶嵌着黄金镂空的复古花纹,尽显高贵优雅的贵族气质。亚瑟觉得每个合格的绅士都是有必要拥有这样一面镜子的,便将它放在了自己书房的办公桌上。
王耀最不爱去的地方便是“世界会议室”,每次去开会那四个蠢货都会乱成一团,打的不可开交。“无规矩不成方圆阿鲁,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嘛阿鲁!”一次开会回来他这样和自己的弟弟王嘉龙抱怨道,连许久不出现的口癖都一并说了出来。王耀是最注重礼仪的,中华上下五千年,礼仪之邦的称呼也不是空穴来风的。
亚瑟也不喜欢去开会,他不想看见右面坐着的红酒变态弗朗西斯和左面坐在主座的他的笨蛋表弟阿尔弗雷德。不过每次开会对面坐着的王耀倒也蛮让他赏心悦目的。
又是一次不欢而散的会议过后,亚瑟鼓足了勇气涨红了脸:“中、中/国,能请你喝杯茶么?别、别想多了BAKA!没事干罢了…”王耀正站起来的身影一愣,随后轻笑了两声说:“好啊,英/国先生。”
他们便这样一句话都没说的喝完了茶,他们总是这样的。休息室中总是会有两套茶具,一套青花瓷的,另一套是陶瓷印花的;一壶是绿茶,另一壶是红茶。亚瑟直到王耀走后也没能拿出勇气说出那几个单词:“不差这一天,再等等吧,再等等吧……”
王耀回到家,无意间瞟到那不知是谁送来的古铜镜,他将那镜子取下,眷恋的抚摸着,感受着那镜子每一处凹陷和突起。那四周突兀的苍龙仿佛正在吼叫,王耀已经太久没有过这般滋味了,他下一秒好像就要沉醉其中。论做工、胚面与烧制技术,这镜子即便在古代也是顶好的工艺品,没有点皇亲国戚的关系,在寻常老百姓家中是根本不可能见到的。自他家解放以来,他的国度已太久没有古中国的韵味了,这样精致的古董他也是很久没有在除国库以外的地方见到了。
突然,镜子那头儿的场景扭曲了起来,等到波澜平静后,那显示的已是另一个人的家中。王耀微微震惊了一下,不自觉握紧了铜镜接着看了下去。
那儿显然是不同于他家中的装修的,装修绝算不上豪华,可却满溢这一股家的气息,电视的背景墙由暖色系的地板拼成,正对电视的是一款布艺双人沙发,那沙发是浅棕色的,茶几配的也是古韵十足。沙发旁的小桌上摆放着一个花瓶,那花瓶貌似是这家中唯一一点明亮的颜色了,素白的花瓶中摆放着娇艳的玫瑰,奇怪的是,它与整个家的气氛完全没有丝毫违和感。
门口处已看不太清了,不过此时最令王耀感兴趣的不是门口有什么东西,而是听到敲门声从厨房跑出来的,那个围着围裙穿着家居服,与他一模一样的男人。不,倒不能说是一模一样,除了那男人眉宇间比王耀更柔和些,其他的才叫真正的相同,亦或者说——镜中的他。
门“噶嗒”一声开了,从阳光晃进来的影子看,进来的人比镜中的他还高那么半头,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挽着“自己”走了进来。
如阳光般晃眼的金发,祖母绿色的双眸,还有那令王耀无数次沉沦的纯正的伦敦腔,没错了,那正是亚瑟·柯克兰,那个今天刚与他喝完茶的男人。
“…亚、亚瑟?”王耀脸色刷一下就变了,快速环顾下四周确定没人,他小声的呼唤道,“亚瑟,你在里面干什么?你出来啊…”他眼神中透漏出一点慌张,王耀不由得将镜子拿得贴近了自己的脸,他眯起眼睛,重新辨认起镜中的人。
“亚瑟·柯克兰!”他有些失控的吼道,“你呆在里面做什么?别开玩笑了快点出来啊!”
只有亚瑟不行。
哪怕镜中的人是伊万和阿尔弗雷德的故事,甚至是随便一个人与他之间的故事,他都不会这样激动。按他的性子,绝对会每天准时准点的抱着爆米花就当看场别人的纪实。可偏偏只有亚瑟不行。
而此时亚瑟也看见了这样的场景,他就淡定多了,刨除反科学原理和与他一模一样的人,他还是很有兴趣看里面的事儿的,于是他一脸嫌弃的将镜子拿起并放在了卧室最显眼处的床头柜上。
王耀不是没尝试过将镜子丢掉,可每次镜子都会完好无损的回到他的柜子上,甚至连泥土和杂草的污秽都不曾沾染。
可没过几天,王耀与亚瑟接受这镜子的速度却又出人意料的快,甚是每天到了一定的时间都会抱着零食小吃和抱枕搬个小板凳坐在镜前,像极了以前一个村一周放一次老革命电影时挨家挨户拎着一袋毛嗑坐在银频前时的场景。
镜中的故事每天还不一样,第一天他们在镜中看到二人作为一对情侣的日常腻歪小生活。在这一场景里,王耀是一名根正苗红的幼师,而亚瑟是一名普通的上班族,镜中展示的不过是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一天。清晨的阳光被挡在深色的窗帘外,这一天是周末,孩子们在家休息,王耀自然也在家休息,亚瑟作为上班族,自然没有免其加班的危害。王耀在家等他,到了晚上,亚瑟回了家,自然也就有了前面的场景了。亚瑟大概是喜欢这种生活方式,在第二天换了场景时大呼可惜,王耀只觉得这种“庸俗腻歪”的故事,还是早点结束了好。
在第二个故事里,二人不过舞勺之年,年幼的亚瑟因家族的事业,陪同父母与王家谈合作。“亚瑟,去陪陪王家长子吧,他与你年龄相仿。”柯克兰先生拍拍亚瑟的小脑袋,将他推向王家的长子——王耀。王耀从幼时起相貌便是极为清秀的,无论在他庞大的家族还是在旁人眼中,王耀都是实实在在的“别人家的孩子”,成绩优异、有经商天赋、仪表堂堂、为人和善,仿佛是个提前步入老龄化的仙人,这种形容可能太过夸张,不过总体上来说,王耀这人还是很值得一交的。
亚瑟整了整自己绿色的小领结,按照英国绅士一贯的礼仪走向前去,摘下自己的小礼帽扣向胸前,微微弯下腰:“我是亚瑟·柯克兰,可以有幸与您谈谈吗,先生?”王耀是最看重讲礼仪的人的,早就听闻中国是“泱泱大国、礼仪之邦”,这一点上,亚瑟自是不敢怠慢。
“当然可以,这边请。”王耀让开身子,朝亚瑟笑了笑,将他带向偏厅。
二人交谈甚欢,互相的好感度也刷刷的涨。
似乎每个故事都会有一个美好的结局一般,等到王耀和亚瑟成人以后,王家与柯克兰家正式合作,二人也正式成为继承人接管公司。
故事到这里便结束了,可给人的感觉,好像还有什么没说完一般,二人以后是否会走向互相谋取利益的道路;是否会为了家族的利益而放弃对方;又是否会为了对方抛下世俗的眼光走在一起?这一切的一切的,在故事中都没有直接说明。这仿佛就像是一本小说,写到最后最精彩之处却给你写下开放式的结局,给人留下无限的遐想。
第三个故事和前两个并起来便更夺人眼球了。二人都是为了同一目标而执行任务的特工,二人经常一起搭档,且完成任务效率高,被上次挑选一起去盗取另一个国家科研所中的机密——一个小小的芯片。
直到临出发前,王耀盯着亚瑟要求要测两个鼓鼓的枪袋,才想起自己忘带了家伙事儿,可此时马上便到了要出发的时间,在回家取也来不及了,不过说真的,如果真的可以,王耀可能真的会腿儿着回去。王耀非得要取的宝贝家伙事儿是一把狙击枪,他的狙击技术也算是特工队里数一数二的了,每次出任务都是亚瑟打前阵,王耀打掩护的。
得知这个消息,亚瑟深表同情并表示自己出于保险另带了一把手枪,问他是否要凑合凑合勉强用用。王耀一想,手枪总比单轮拳头好,而且平时开亚瑟耍双枪,看着也不赖的样子。但当亚瑟从兜儿里掏出一把XD- S45的女士“口袋枪”时,他真的很想举起他做饭用的中华锅给他一下子。
“…女士的?”王耀接过手枪小心的打量着,亚瑟像是早就说好了说服他的措辞一般:“总比你赤手空拳的好吧?”“我可以…”“你想把人家的狙击枪抢了也要看人家让不让啊,再说你已经跑到明处,光明正大的耍流氓一般抢别人东西,还怕敌军看不见你的脸?”
特工是最忌讳让敌军看见脸的了,如果看见了,大部分特工都会选择“杀人灭口,以绝后患”的。亚瑟了解王耀,但这都不是主要的他能打断他,并猜到他要说什么的原因,只是王耀以前干过这种事罢了。最后还是亚瑟击毙了那些因为王耀而躁动起来的敌军,亚瑟一想到这件事,就下意识的想把王耀锁在基地里,不禁一阵恶寒。
于是出于自己没带武器的懊恼,王耀咬咬牙收下了手枪:“多少发?”亚瑟又拿出仨弹匣:“单排弹匣,我这还有仨,省着点用。”王耀接过弹匣,放在自己的行动服手臂的衣兜儿里:“成,回去请你吃饭,多谢了。”
此时镜中画面一转,任务开始。他们左拐右拐终于进了一个灰暗的小房间。“确定在这儿?那国家科研部也太穷了吧?就连扫地大妈的休息室都比这个豪华。”王耀四处打量着不算太大的房间,光线昏暗,只能依稀看到亚瑟的人影。
“上面给我的楼层示意图就这么写的啊…不会错的吧?”亚瑟又看了看,手中的示意图。王耀凑过去,为了确保亚瑟最近是眉毛太粗遮住了视线。“大兄弟,明明这里是G-07,我们要去的是G-01,该修眉了。”王耀调侃道。亚瑟定睛一看,还真是他看错了,一时觉得下不来台:“我、我只是来勘测一下敌军的兵力BAKA!”然后耳根子通红推着王耀出了G-07,G-01不负众望比G-07大多了。
待二人一脸庄严凝重、好像领年终奖似的取下了芯片正打算收工走人领盒饭的时候,门口的警报开始响起,亚瑟听着门外越来越逼近的、杂乱的脚步声,不满的“啧”了一声:“耀,准备好。”王耀听罢,拿起手枪对准门口,拉下保险准备迎战。
亚瑟从腰侧的枪袋中拿出双枪,与王耀站着,门口传来急躁的呼喊声,接着门邦的一声,外面冲进一大群人,各各拿着枪,冲着二人叭叭的放着子弹,仿佛要把他们打成筛子。王耀与亚瑟一翻身往地上一滚躲到巨大的掩蔽物后,互相交换了眼色,随后亚瑟从背包中掏出防弹服将其套在身上。原本看它笨重,二人都不打算用它的,可上面看他们的装备实在没什么东西,硬是把他们塞到了二人的背包中。
亚瑟抬起右手朝远处一铜制挂件开枪打去,从那挂件些许的反光来看,倒是对面的一人倒了下去。怕是因为铜制品硬度过大而亚瑟使用的双枪射程小,所以发生了跳弹现象。王耀蹲在一旁看着,吹了个口哨随后侧过身子朝一高处开枪,那种适合狙击的地方,王耀都是分外注意的,只见从上面直挺挺坠下了一名狙击手。王耀看了看那遗留下的狙击枪,啧啧嘴道:“也就是个便宜货。”
对方显然是没有意料到这样的情况,领头的人气急败坏尖着嗓子骂后面的人们无能,随后便领头朝亚瑟与王耀的藏身之处进击。王耀一时心急忘了自己搁在一旁的手枪随手抄起一展柜上的精致的唐三彩花瓶向逼近他的一敌军脑袋砸下,后又拾起那花瓶的底部碎片,翻过来一看,几个花体英文字母印在那儿“Made in China”。
有趣了。
后来二人一路边打边聊终于成功脱险,可喜可贺,拿了赏金便一起唱这歌儿愉悦的撸串去了。
而此时镜外王耀盯着那被砸的稀巴烂的仿制唐三彩花瓶,默默在心中为自己点了一个“Good Job”。
隔天早晨的世界会议后,王耀整理着文件想着一会中午吃什么,偷偷瞟见亚瑟,又想到前几天自己在镜中看到的故事,不禁耳根子一红作势就要走。亚瑟自是将王耀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王,”他叫到,“我昨天…无意间看到一个奇怪的故事,呃,关于我俩的……”王耀犹豫了一下转过身来,背后竹筐里那只名为“滚滚”的熊猫不满的往筐中缩了缩。王耀笑了笑,那笑容让亚瑟一时恍惚,不同于平日里客道的商业式微笑,这样的笑容才是他最珍惜的那个。“真巧啊,柯克兰。”王耀说道,“我昨天也看了一个关于我俩的很奇怪的故事。”
之后的事情可以说与平常的小说情节一样,二人关系日渐亲密了起来,与从前互相的那般冷漠截然不同。
二人照旧在会议后坐在休息室内品茶,不过在那以后休息室中总会时不时传来笑声,看来二人在那儿交谈甚欢吧。
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就好比接下来的事情一样。
第四个故事的开场便使王耀很感兴趣了,那是三月中旬,是樱花开的正旺的时候,只要是有着樱花树的街道,一阵微风划过,除了古木与淡淡的花香,街道上也总会留下那么几瓣儿花瓣,粉嫩粉嫩的,甚是惹人喜爱。
故事中的亚瑟是一名英国来的交换生,王耀则是班内的学霸级人物,每次考试年组前二十不在话下,故事的开头便是二人已是同桌且相处过一段时间的时候了。
“亚瑟!亚瑟!”王耀抱着一打作业朝班内的亚瑟跑去,亚瑟真心害怕下一秒这个小祖宗就会摔个人仰马翻然后作业本又要他来收拾,“我跟你说亚瑟,提现你我二人兄弟情谊的时候到了!”
“…怎么了?”亚瑟说道。
“语文老师叫我有事,我作业本还没发呢你帮我发了吧。”王耀原地小跑,似是很急的样子。亚瑟一时见也不好拒绝,便应了下来。王耀万分感激,伸出手来搂了亚瑟一下便跑向语文组办公室。
一旁观察已久的一男同学凑了过去,一手抓着一袋辣条,另一只手拍向亚瑟的右肩:“兄弟,你看个大老爷们儿看的那么出神干嘛,不会是个弯的吧?”说着他还收回了手满脸嫌弃的在衣服上抹了抹,那滑稽样和尖酸刻薄的话使得全班哄堂大笑,亚瑟不满的皱了皱眉。
那男同学还是不肯放弃的样子,继续煽风点火:“哟哟哟,我早就听说英国那边一群基佬,没想到现在我们班就有这么大一隐患了,你瞧瞧,这草纸上都写着王耀的名儿呢。改明儿告诉王耀,真想看看王耀跟老师申请调换同桌的场景。”那男同学从亚瑟的胳膊下拽去一张草纸,只见那草纸上写的满满的全是“王耀”二字。亚瑟承认,他暗恋王耀,但他不是天生的喜欢男人,他只是单纯的喜欢上了王耀罢了。
一暗恋亚瑟的女同学揪着小手绢涨红了脸说道:“你、你别瞎说,他肯定是直的!”此时王耀正从办公室回来,想到快到了颁奖学金的日子,一会儿回家便也可以吃顿好的,走路不禁轻快了几分,嘴里哼着歌,推开了他们班的门。
“什么事呀这么热闹?”王耀见班里一片哄闹声,便开口问道。
那男同学见好就收,挥了挥手:“没什么没什么,行了,咱也不调侃外国友人了,散了吧散了吧!”
王耀歪了歪头,虽然不懂发生了什么,但也没兴趣知道了。
故事发展的越来越戏剧性,王耀对亚瑟也渐渐产生一种莫名的感情,在反复纠结过后,二人在一起了。
随之而来的不是童话般美好的祝愿与教堂中圣洁的钟声的响起,事情败露后,家人的反对,走在大街上被一中年妇女以怪异的目光注视,随后拉了拉自己的孩子远离他们二人。
后来事态发展得越来越严重了,王耀与家中断绝了关系,在学校中受尽凌辱,刚一进班推开门一桶浸了抹布的脏水送脑顶泼下,随后便是嘻笑与讥讽的声音,那声音刺耳极了。亚瑟则是与家中谈掰了,被强制提前结束交换日期并带回了英国。
亚瑟飞走的那天夜里,王耀颓废的坐在床边,无力的瘫靠在床侧。王耀攥着那仅有的一点打工换来的工资,他想买张机票飞去英国,可他没那个勇气,思考了一会,手还是松开了。
欺凌事件不断的升级,同学们将王耀摁在厕所地上,反锁上厕所门,朝王耀泼上一桶水然后肆意讥讽他。
“我当初还以为我们王大学霸多么清纯呢,还没敢告诉你。”一瘦高的同学揪着王耀的头发强迫他看着自己。
“谁知道啊,这转眼就和那个外国基佬搞在一起,说你什么好,这不是打我脸么?”当初那个嘲讽亚瑟的男同学说道,他的眼神中充满鄙夷。
而最开始暗恋亚瑟的女同学悄悄扒着门朝里看去,犹豫了一下删除了拨号键上教导主任的电话。
第四个故事中的社会是一个恐怖且冷漠的社会。反同、直男直女癌似乎已成为那时镜中的中/国的代名词。
镜中的场景扭曲了起来,平静后再回到了现实的场景,亚瑟与王耀看着呆滞的看着镜子,久久不能平静。
第二天亚瑟给王耀发了邮件,问他要不要出来喝被茶聊聊,王耀刚想同意,又想起来昨晚那个骇人的故事,选中了邮件拖入那个小小的垃圾桶的标志。等待再见面时亚瑟问起此事王耀也只是说自己没看见然后巧妙的转移话题。
并不是亚瑟没把那个故事当回事,而是他相信自己与王耀罢了,他相信他们的感情是可以进行下去的。
第五个故事相比第四个而言,温柔了许多,二人仍旧是已经成为情侣的设定,同样的日常腻歪的小生活,同样的王耀是幼师,亚瑟是上班族。亚瑟下班回家,王耀跑到门口迎接,二人照旧腻腻歪歪卿卿我我。前半段与第一个故事基本一致,唯有后来。王耀开始偷偷跑到房间而不许亚瑟进去,开始渐渐疏远亚瑟。
一个月以后,王耀淋巴癌晚期的病情被亚瑟得知,而此时王耀却已时日不多。
王耀躺在病床上,疲倦的睁开眼睛,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撒进来,王耀本就白皙的脸庞被那稀疏的零星的阳光一衬近似透明一般,那琥珀色美丽的双眸再不像从前那般闪耀,好像下一秒就会闭上眼睛沉睡下去一般。
亚瑟坐在病床边,握紧了王耀没打点滴的那只手,将它贴近自己的脸庞。
“冰凉凉的。”亚瑟这般想着,又攥紧了王耀的手想给予他哪怕一点点的温暖,可又怕弄疼他。
“耀,”亚瑟尽力掩盖住沙哑的嗓音,“下次,不,等这病治好了…咱出了事得及时说。”
王耀轻轻点了点头,眼睛又闭了下去。
“放心…这病肯定不是什么大病的……会治好的,会治好的……”亚瑟反复叨唠着,倒像是在安慰自己。
王耀噗呲一声轻笑了两声,手尽力朝亚瑟的头伸去,亚瑟微微低下了头,王耀照着亚瑟金灿灿的毛茸茸的脑袋一拍:“不会有事的,放心。”
可惜的是,故事的最后,王耀依旧离开了亚瑟。他走的那样安宁,带着是笑走的。亚瑟看着王耀沉睡不醒的面孔笑着,从微笑勾到一个极为诡异的角度,然后大声的笑了起来,渐渐的、渐渐的,他将头深深的埋在王耀的身躯上,像个小孩子做错了事弄丢了东西却又害怕被发现一般小声地抽泣起来。可不是,他的确弄丢了自己最心爱的人,那个仿佛上一秒还在本想他并迎接他的王耀,此刻倒在病床上一睡不醒。
亚瑟回了家,坐在沙发上,痴痴的看向门口,像王耀平日里那样,他等待着王耀开开门,向他咧开一个微笑然后说:“你回来啦!”
“等待一个人,等到花开,等到叶落,值得么?
“思念那个人,思过酷暑,思过严寒,没什么不值得的。”镜中浮现出两句话来,画面渐渐暗了下去。
镜外的亚瑟盯盯的看着死去的王耀,他好像只是沉睡下去了,但没人知道他何时醒来。
亚瑟与王耀之间的关系却又从第四个故事开始渐渐疏远起来。不知道是镜子有什么魔力,好似能看到主人的日常一样,正当二人开始因它亲近起来时,却又因它走向低谷。
第六个故事便不能称为是故事了,它并没有讲述过多,人物的对话也很少很单调,可对于亚瑟和王耀来说,那却是“致命的一击”。
镜面照往日一般波动起来,平静后出现的却是二人都不想去的那个地方——世界会议室。
此时王耀从拐角处走出,穿着正经的西服,眉宇间多了几分疏远,而亚瑟此时正打照面朝王耀走开,二人只是淡淡的瞟了对方一眼。
“英/国先生,早。”仍是那可套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笑容。
“中/国早。”绅士微微勾了勾嘴角,点头示意道。
说完二人便错开了,甚至连肩膀都没有相碰一下。
是啊,一点交集都没有。
接下来的几天每天如此,二人唯一的交集就只有简单的问候。
然后,镜子碎了。
镜子碎了,随之一起碎裂的是几日来如梦境一般的现实。
突兀?不,那大概是一种梦醒了时的遗憾吧。他们只是在一场梦中彼此相爱,又在梦醒后惊醒了、醒悟了,最后回归现实罢了。
等王耀回过神时,镜中的二人便早已不在了,他强迫自己脱离这令自己困扰不已的梦境。
看着那碎了满地的玻璃碴,王耀突然从心底里感受出一股悲凉。他在做什么?他是国家,他是代表着国家的利益的,而不是自己的利益。
亚瑟被这镜子突然的炸裂吓了一下,俯下身子去拾起镜子的碎片,他仔细的触摸着镜子的碎片,就像一位年轻人在回忆过去那段苦涩的恋情。
“国家是不能有不该有的私欲的,即使是面对自己喜欢的那个人。”
二人正式与对方之间划清了隔离带,愈加疏远,又回到了第六个故事中,那从前的英/国先生与中/国先生。
现实与梦境,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梦醒时分能留给彼此的,都只剩下对过去的留恋与埋藏在心中的苦涩罢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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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参本的文,因为看大家都没发出来我也就没敢发(›´ω`‹ )
不过过了这么久了……应该…能发了吧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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